现在是一年中最短的一天的早上六点。天空是黑暗的。当太阳终于升起来的时候，它会消失在铅灰色的云层和布满铁锈的灰色高楼后面。我坐在火车上，看着后工业化时代的新泽西州的荒地飞驰而过，那里有电塔和垃圾堆，偶尔还会有一簇泥泞、光秃秃的树木。我从纸杯里啜饮着廉价的烧过的咖啡，凝视着那张令人眩目的白纸。我试着写希望，但是外面太黑了。

 

今年，野火开始被驯化，吸引他们进入富人和穷人的家中。飓风佛罗伦萨(Florence)带来的暴雨中，大量的猪粪溢满了泻湖，未经处理的粪便形成的粉红色淤泥弄脏了乡村和供水系统。整个北半球都在夏日的热浪中炙烤。联合国对未能遏制气候变暖的后果发出警告，而国家气候评估报告告诉了我们即将发生的事情和已经发生的事情。

 

政客们说，气候当然在变化。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。这是一个谜，一个我们无法阻止的不可知的自然循环。想象一下，如果你相信这一点(我认为他们一点也不相信)。想象一下，面对一种完全超出你控制的自然力量，你会感到多么恐惧。你会迅速地经历所有的悲伤阶段，直到到达讨价还价的阶段。在经历了可怕的电话或车祸后，我的大脑在“如果”和“可能”之间循环，绝望地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喘息。

 

这是一个奇迹:缓期已经到来。这是另一个现实。这是我们希望的时间表:一个我们有机会，无论多么小，使事情变得更好的时间表。

 

你可能听说过我们有12年的时间来解决所有问题。这是善意的胡言乱语，但仍然是胡言乱语。我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更多的时间。气候变化不是我们跌落的悬崖，而是我们滑落的斜坡。的确，我们选择了以危险的速度一头栽下山坡。但我们总是可以选择开始漫长、缓慢、残酷的重新攀登。如果我们必须争论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，那里的风景会是什么样子，至少让我们同意先掉头。

 

 

的确，我们不会得到乌托邦。地球已经变暖了1摄氏度。大多数珊瑚礁将会死亡，许多冰川将会融化。气候变化已经到来，在干枯、烧焦、洪水和融化的土地上留下了肮脏的人类指纹。但我们不必满足于反乌托邦。情况会更糟，但也不一定是惨淡的。我们可以有一个“乌托邦”，一个平凡的未来，我们在城市里过着平凡的生活，踩着高跷，怀念我们失去的东西，但期待更好的东西。未来的光明并非来自燃烧。

 

 

艾米莉·狄金森说，希望是长着羽毛的东西。我从来没读过这首诗。希望不会温暖我，希望也不会永远在那里。希望是不舒服的。它需要一些东西，耗尽你的精力，让你悲伤和焦虑。希望是我们知道我们可以预防坏事，并认识到我们可能选择不去做。

 

 

现在是八点钟，火车正经过巴尔的摩郊区。奇怪的橙色街灯的光芒正在让位给早晨的灰色薄雾。云层中有一个小裂缝:不足以显示蓝天，但足以使阳光变成明亮的银色。明天，黑暗中又会有一秒钟的白昼，然后是几秒钟，然后是漫长的夏日，直到世界重新绕着太阳旋转。它不会停止。它永远都不会。